‘生日快乐’,围坐在圆形木桌前的老老少少,脸上都洋溢出无法掩盖的欢乐,平日四处乱跑到处享乐的董事长老爷子,在外扮演铁面上司的面瘫男人,明明是有钱人却喜欢做家务的老奶奶,因为太闲总是上网结果被广告骗走钱的天然女人,看似一盘散沙的人们围坐在一起,不是往常那张大到使人寂寞的昂贵长桌,而是地下室内被尘封已久的老木桌。
他们的那份笑容,以及那份心情都是发自真心的。这是欢乐的一天。
本应该是如此。
他们微笑着将我放进了容器内,一旁的科学家开始忙碌起来,这是这台机械的首次启动,所以能否成功也全看运气。
今天不是我的生日,即便如此我还是接受了这次提前庆祝,因为就算是年仅六岁的我也隐约感觉到了,或许已经不会再有一下一次了。
在祝福声中,我的随着意识远去,直到最后,我也未从他们脸上找到一滴泪水。
世界陷入黑暗了。
我对十年前的那次事件只有这点印象,再次醒来时,城市被‘世界灾害’毁致一干二净,事后,理事长的救援部队将我从废墟中挖了出来,并带到了八荣学院,这一切发生在我‘生日’三个月后。
父亲,母亲,爷爷,奶奶,将唯一的试做品维生舱留给了我,而自己很幸运的活了下来,后来,我擅自将自己的生日改为了那一天,为了纪念他们,也是为了时刻告诫自己。
“人不止是活着而已,一个活人身上,背负着无数愿望!”
我对着一片漆黑的天空大喊道,此刻在我身后,是大片袭来的黑暗生物群,学校的学生们不断释放魔法迎击着,擅长近身战的人挡在其他人前面,形成一面人墙,但在海啸般的‘世界灾害’面前显得那般苍白。
我背对着这一切,这如同照片般,被静止的一切,转而与天空中的某个声音交谈着。
“这和你拒绝我的帮助有联系吗?要知道,你一句话就能拯救你身后所有的人,并且所有功绩都会变成你的,他们甚至不会知道是我的手笔。”
他说得没错,虽然没错但是……
“但那样就等于我亲手否定了所有人的存在意义啊。”
眼角有炙热的液体滑落,即便是直面黑暗生物群那恐怖的数量,我未曾害怕,然而现在,我却像个孩子一样,眼泪止不住的向下掉。
直到刚才,我才从迷之声音那了解到,世界的构成,以及我们此刻立于此处的理由。
一切都在瞬间变得没有意义了,记忆也好,努力过的一切也好,所有人都只是棋子,道具,所有人都只是为他而准备的一场试炼。
“喂喂,如果死了可就什么都没了啊,即便让所有人去死,你也无所谓吗?”
他的声音如同一把把利剑刺击着我的胸膛,让我不断产生动摇。
“才不是无所谓啊……”
但我绝对不能让步。
“我们至今为止的人生才不是无所谓的啊!”
我抬起被泪水淹没的脸颊,对其大吼道。
“哈?不是,我说的不是那个啊,我说的是……”
“所以我才不能让所有人都变成你们棋盘上的棋子啊!我,不能那么做啊。”捂着疼痛的胸口,我打断他的话,不断的将词句挤出口中。
“我们所有人,都是为了自己的理想,为了自己的愿望,凭借自己的意志而站在此处,所以,要将我们所在意的一切,所背负的一切都变成‘只是为了完成你的试炼’之类的,绝对,绝对不能让那种事情发生!”
毫无组织的语言让自己都无语了,即便如此,我还是没办法停下来。
“我们的生命,才不是为那种东西而存在的,所以哪怕,哪怕是对所有人的见死不救也好,哪怕是自欺欺人也好,我要守护他们所背负的一切。”
我痛苦握紧拳头,不是因为魔法的火焰烧到,也不是因为被怪物的利爪割伤,不是因为日常锻炼过度而累到身体发出悲鸣,更不是因为疾病。
“让我走,让我回到,属于我的战场吧。”
我转过身,对着塑雕一样静止的黑色生物,拔出了腰间的长剑。
这就是我的选择,而我绝对不会为此后悔。
“哎,你说得都对,都对行了吧,主角这种东西真是麻烦得要死啊,算了,随你高兴好了。”一段沉默后,他以一副受不了的语气终于挤出这句话。
时间再次流动起来,周围的黑暗褪去,环境又变回了原有的样子,然而另一股黑暗也随之流动起来,铺天盖地的袭向我们。
“法术班后退!使盾的人在前面,所有能近战的人都跟上,准备迎击!”
我拍了拍自己的脸颊,听从指挥的命令冲到阵前,现在我应该专心做好自己能做的事。
收拾好心情后,我握紧手中的长剑,将注意力疯狂集中,随着左眼的视野被一片蔚蓝覆盖,我进入了宁静而缓慢的世界中。
由我来守护大家。
这样想着我对着那片漆黑海洋使出了‘空间收缩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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